報告早早完成，鐘辛庭看了看手表，只花了3個小時。今天的任務卡了小小的bug，完成得很快，他有足夠的時間進行他的計劃。彎下腰，將白紙放入抽屜，隔著玻璃窗悄悄看著辦公室裏的老板。註視著老板的一舉一動，在老板把抽屜關上的同時，鐘辛庭也推著自己的抽屜將其關上。

“咚咚咚”的敲了三下桌面，右手在抽屜上畫一個圈，反手拉開。

鐘辛庭抽屜和老板抽屜的資料對換，整齊的白紙變成了淩亂的資料。他將資料取出，翻找著所要的信息。這些資料是老板擬定的投資人，其中大部分已經經過電話溝通。被拒絕的檔案老板會蓋上一個“未采用”的紅色印章，協商好的就蓋上一個藍色的“采用”印章。翻閱了大部分，被采用的一般都是市內小公司，而市內和市外的大公司統統被蓋上了紅色的印章。

鐘辛庭搖搖頭，看來著小公司真不受待見，沒有大老板舍得投資。他挑選出幾張寧朗市的檔案，上面毫無疑問都是“未采用”，又選了幾張蓋著“采用”印章的檔案。他將采用的檔案與未采用的檔案疊在一起，大拇指和中指捏住印章位置，將兩張檔案翻面。接著再找了一張采用的檔案，將其插入兩張翻面的檔案之間，之後快速抽走未被采用的檔案。

系統判斷出現問題，第二張的藍色“采用”和被抽出的“未采用”紅色印記調換。原來未被采用的檔案變成了被采用檔案，而那張被采用的檔案變成了未被采用的檔案。

如此重覆三次，寧朗市的三個大公司的檔案都標記上了“采用”藍色印記。

將檔案疊好，重新放回抽屜，敲三下桌子，白紙回到了鐘辛庭的位置。

按照正常世界的理論，這只是修改了一下檔案，不會起到什麽作用。可是這是程序世界，系統沒有察覺到數據被修改。這就像是薛定諤的貓，只有在箱子打開那一瞬間，我們才能知道貓的死活。所以只有在老板開會宣讀采用的公司時，那時候的檔案才具有真實性。畢竟老板跟被采用公司溝通了什麽只有老板自己知道，成不成功和內容都可以由NPC老板隨意編造。

那麽，到寧朗市的任務就已經可以確認，第二個問題就是如何才能讓老板選擇自己。

論口才和經驗，鐘辛庭比不過邱哥和楚全有。論外貌，鐘小雨和黃超群遙遙領先。論關系，老板的小姨子的兒子小黑又有絕大的優勢。不管從那方面想，能派到他鐘辛庭去執行這個任務的概率都不會高。

不出鐘辛庭所料，就在下午，老板就帶著笑臉把邱哥請到了辦公室。很顯然，系統不打算給鐘辛庭機會，默認了把邱哥派到寧朗市。

系統會想方設法把人困在原地，這樣才能更好的管理他們的行動。

鐘辛庭可不甘就這樣由系統支配，他有自己的想法。

被采用的檔案他還記下一單，這是市內的一家大公司，在言城很有威望。鐘辛庭所要做的就是在這兩天借放假的機會與公司老板“偶遇”，然後卡一些bug成功簽下這一單，到上班時間就向老板炫耀自己的“豐功偉績”。系統讓老板默認出差對象有一個弊端，那就是系統不會再準備預備方案。若是在臨近出發前，邱哥出了點“意外”，那麽情急之下，最好的人選自然就出來了。

掌握著bug，了解世界的運作規律，鐘辛庭在工作上可以做到順風順水，讓自己猶如受到上天的照顧。只是這麽做似乎沒什麽意義，所以鐘辛庭才會一直低調。

不知道這一次自己這麽張揚，系統會不會懷疑自己？

解決了出差這個難題，還有一個難題要解決。

按照劉齊說的話，寧朗市如果沒有普通的人，GM就能肆無忌憚的使用能力。跟火力全開的GM作戰，無疑是自尋死路，所以他們必須要找一些普通的人去到寧朗市湊數。

關於“普通的人”這個設定，鐘辛庭有一個非常適合擔任這份“工作”的人選。那就是一直跟他很有緣分的小警察，李建軍同志。

從“慶月號”事件來看，GM是不會在李建軍面前展現自己身份的，李建軍絕對是不二人選。而且要想讓李建軍移步到寧朗市也很簡單，只要撥通電話，告訴他寧朗市有人搞事情，他就百分百會過去。因為鐘辛庭知道李建軍對現存的世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，而自己又是一個很神秘的家夥，人類的好奇心一定會趨勢李建軍去到寧朗市。那麽只要布置完作戰場地，再通知他就行。

至於其他的人類，鐘辛庭毫無辦法，只能隨緣吧，他不相信這麽多天，自己找到了一個，其他人找不到另一個。

等等，一個想法誕生在鐘辛庭腦海。他這一次主要目的是為了救林可，那麽試著去找找那幫人，或許能行。

潔白的畫布上，一只深藍色的鳥躍入眼中。林可左手端著畫盤，右手持著長長的畫筆，細細的勾勒那美麗的羽毛。

她沒有穿上那可愛的內衣，只是單披著一件薄薄的睡衣，就這樣清爽的呆在她的閨房。妙曼的身軀畫著美麗的弧線，靈動的小胸脯若隱若現，那稚嫩的手臂好像一碰就會受傷。她像一個精致的玩偶，孤單藏在這絢爛的寶盒。

一支顏料不小心被胳膊碰倒，林可停下了手中的畫筆，輕輕低下頭，尋找那逃跑的玩伴。將畫筆放在畫架上，右手向下伸展，張開纖細的手指試圖撿起那天藍色顏料。

椅子有些高，手夠不到。她將椅子向後挪了挪，右手接過畫盤，彎腰將顏料拾起。

睡衣調皮的從身體上滑落，少女的酮體展露無遺。比起那侵染水彩的畫布，這誘人的身軀更像是一件藝術品。

左手握著顏料，右手端著畫盤，林可鼓著嘴。這下可麻煩了，兩只手都很臟，要是撿起睡衣，那一定會把它弄臟。

算了吧，這是林可的房間，除了林可，不會有其他人能闖入。

裸露著身子，自由而開放，就像是掙脫了束縛，靈感湧上心靈。

提起筆，兩三下，點綴在鳥兒眼睛上。藍色、紅色和黑色交匯，鳥兒仿佛活了一般，眼裏閃爍著光芒。

林可很開心，滿意的點點頭。畫已經完成了一大半，主體的鳥兒已經做好了展翅高飛的準備。在接下來的時間裏，她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想想，鳥兒下方的果盤要添上什麽水果才好。

清洗掉手上的顏料，林可對著床，一個馬趴撲了上去。她任然沒有撿起地上的睡衣，這種肉體與軟綿綿的被褥接觸的感覺很好，她非常享受。

側過臉，凝視著那大大小小的兔子，一股安全感由心而生。林可只要有它們陪伴就會幸福了吧。她已經4天沒有離開這個房間了，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一個宅女呢。

一個很會畫畫的宅女，聽起來好像也不錯哦。

她會不會遇到深愛自己的男人，萬一遇到了，又該怎樣向他傾心，如果兩情相悅，那今後的生活又該怎麽辦……

萬千思緒圍繞著這小小的軀體，作為一個大人，真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煩。她多麽想回到小時候，那時候，唯一能讓她不開心的只有那成堆的作業。

也許是累壞了吧，林可就這樣靜靜的睡去。如果月光能灑在她身上，這會是一副多麽令人窒息的畫面啊。

嬌弱，就像雨天裏蜷縮在盒子裏的小狗，渴望被人疼愛。

微微分開的嘴唇，發絲淩亂的搭在粉嫩的臉蛋上，那淡淡的呼吸，沁人心扉。

暗紅色的紅木茶幾，兩杯清茶立在棋盤兩端，一聲“吃”落下，一只蒼老的手捏起一塊刻著“卒”的木頭，將它放到了茶幾的旁邊。那塊木頭旁邊還落這幾塊同樣大小的木頭，上面刻著不同的字。

鐘辛庭擰開瓶蓋，灌入一陣清涼的薄荷蘇打水，深深的凝視著棋盤。

陳開：“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。”

鐘辛庭擡頭望了一眼陳開蒼老的面容，又低頭看向棋盤。他跟陳溪下過很多次象棋，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勝過陳溪，這就算是間接勝過系統。現在跟陳開對局，是他第一次跟人類博弈，不免有些小緊張。

陳開：“跟人類下棋還是第一次吧。”

鐘辛庭心裏一驚，莫不是這都被看出來了？

陳開譏諷著：“話說你小子也真是夠有臉的啊，想要去調查世界，不去跟你的成員祈求，反倒找上我們保守派，你就不怕我們把你吊死在這裏嗎？”

鐘辛庭沒有立刻接過話，他捏起自己的“車”，向上移了四格。

他本是想著自己為了救林可才來到這商量，可是當和陳開對坐時才發現，自己拯救林可這個想法太過於一廂情願，根本不好意思開口。他竭力婉轉的向陳開意會，只可惜陳開好像並沒有察覺。

“這一次我是打算舍棄所有的幸福去試圖拯救一個人，我不想讓她知道，只希望你們能夠理解。”

陳開“哼”了一聲，毫不猶豫的將炮後移兩格。

“想跟我換炮，我可不想損傷太多。我看得出來，你也不是那種非要揭穿真相的人，何必要苦苦掙紮呢，那個人跟你很熟嗎？”

劉民雄站在一旁，靜靜的看著兩人對弈，他不打算插入兩人的對局，卻試圖插入兩人的談話。

劉民雄：“能告訴我那人的名字嗎？或許這樣我們還能幫助你。”

鐘辛庭搖搖頭：“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。”

陳開：“呵，你這算什麽，沒給我們一點信息就要我們幫救人，這不是笑話嗎。”

劉民雄：“你要我們怎麽才能相信你？”

鐘辛庭暗暗下著棋，一邊思索著棋面，一邊竭力思考如何才能將對話進行下去。

該怎麽說，鐘辛庭很是憋屈。他明明拯救的是他們保守派的林可，為什麽這幫人就是沒辦法去理解。自己哪也不去，就跑到保守派，要救的人是保守派的，這不是很明顯嗎？

鐘辛庭：“炮走中，你的士不保了。”

陳開看了看局面，鐘辛庭下了一步很糟糕的棋。這種低級錯誤與剛才那每一步都精心計劃的鐘辛庭不同，他用炮瞄準了帥旁的士。

陳開思索了一會，把車移到了士前，擋住炮保士。

劉民雄這看得莫名其妙，怎麽兩人智商好像突然下線。

劉民雄：“你們這是……”

陳開這才想起還有個小夥子在一旁，他給劉民雄示意一個眼神，將茶壺遞給他。

陳開：“去，幫沏壺茶。”

傻小子劉民雄智商不高但很懂事，他端著茶壺默默離開。

陳開：“你覺得多少個棋子值得換回這個士”

如果要拯救林可，付出的代價可能會很慘痛。陳開用炮擋住鐘辛庭的炮，意在告訴鐘辛庭，這個炮和這個士一樣重要。為了救這個被困在田字格裏無法隨意移動的士，舍棄一個能靈活使用的炮是否值得。

鐘辛庭陷入沈思，他又喝了一口薄荷蘇打水。

手指向著棋盤，鐘辛庭拿起棋子，踩掉了陳開的所有兵。期間陳開沒有進攻，只是默默的把其它棋子移來移去。

鐘辛庭：“兵都死完了，你剩下的棋子危險了。”

一個棋盤分兩方，一紅一黑。紅色是警戒顏色，代表著被警戒者。黑色代表制裁紅方的“獵犬”，刑官和GM。鐘辛庭剃掉了代表他們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的兵，留下其他棋子代表只停留原地，不再進攻的保守派。

陳開意會到了這一點，所以只是隨意移動棋子，沒有進攻。

棋局繼續進行，陳開依舊不打算進攻。鐘辛庭則棄掉了車，只用炮進行攻擊。炮必須隔著棋子才能打，和需要陽光確認被警戒對象的“獵犬”和刑官很相似。

兩顆黑色的炮在陳開的領地跳動，陳開卻只是一味的跳動棋子，躲開進攻。不得不說，陳開的象棋功底很深，幾回合下來，鐘辛庭沒能再去掉陳開一顆棋。

就像保守派永遠躲藏得很好，從未被發現一般。

又是幾輪跳動，鐘辛庭放棄追捕陳開靈活的炮、車、馬。接下來的回合，他兩顆炮交互移動，瞄準了被困在田字格裏的士。

陳開微微一驚，狹小的田字格裏有三顆棋子，而士只能斜著移動。鐘辛庭若硬生生要去捕捉這一顆士，那勢必這兩顆士必有一顆會被卡死。

可是這士代表的是誰呢？

陳開伸手按著棋盤上的士，捉摸了一下，又按了按一旁的馬，猶豫不決。

陳開：“如果我這一次保了士，那麽下一次你再進攻，我還得再損失一個棋子……”

鐘辛庭抓住機會：“那麽，你有沒有想過進攻？”

陳開看著鐘辛庭的棋子，鐘辛庭共損失了兩顆卒，一顆馬，一顆車，一顆象。

陳開：“從局勢看來，我們有機會。”

鐘辛庭宛如看到曙光：“是的，如果兵還在，勝算就會更大。”

陳開看著棋盤，按著自己的帥，緩緩的搖了搖頭。

“如果這樣，這局就會結束。這一切都將不覆存在。”

抓到了GM，下一步就是從GM嘴裏得出這個世界相關的信息。一旦真相被揭露，這安靜祥和的世界就將不覆存在。

鐘辛庭：“還是不願結束嗎？”

陳開：“象棋需要一個大局觀，車和炮同樣重要。如果把車看得太重，為了救一顆棋子舍掉兩顆炮，那這局就輸定了。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，也不知道你那樣做究竟有什麽意義。可是你是否曾想過，有時候虛偽的不是世界，而是自己呢？”

陳開的話可以看出，他似乎已經打算放棄掉士，繼續游戲。

鐘辛庭咬著嘴唇，不甘就這樣放棄。陳開剛才猶豫，那證明他還有拯救士的想法，他不能讓陳開就這麽放棄。伸手拿起桌上的薄荷蘇打水，灌入清涼的液體，他必須冷靜。

“咕咚咕咚”的聲音傳入陳開的耳中，陳開註視著鐘辛庭。

“有時候你不覺得，活在善意謊言裏，也挺不錯的嗎？”

鐘辛庭被這冷不丁的話嗆了一口，他放下瓶子：“什麽善意的謊言？”

陳開：“比如你手中的那瓶水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陳開笑了一下：“沒曾想到，嚴松那個小夥子，到現在還用著這套。”

“你指的是這瓶水？”

“嗯，他是怎麽跟你說的？”

鐘辛庭：“能提高智商。”

陳開忍不住大笑：“哈哈哈，還是沒變啊，這還是我教的呢。”

隨著陳開的話，鐘辛庭隱隱約約意識到不對。早在很久他也曾懷疑這個bug的真實性，只是潛意識裏一直不願承認。

陳開：“實際上，這就是普通的蘇打水，提高智商什麽的，完全是幌子。”

鐘辛庭心裏咯噔了一下，他靠著這些蘇打水度過一個又一個難關。每次遇到困難，慌張的時刻，喝一口薄荷蘇打水，他總能冷靜下來。如果說完全沒效果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
陳開：“唉，你不知道。第一次遇到陳開時，他還是個膽小怕事的小屁孩，遇到事就亂了陣腳。於是呢，我就想了個辦法，我騙他說，薄荷蘇打水有bug，它能清除掉人身上一些負面作用。你要知道，薄荷蘇打水涼涼的，再打個寒顫，就像真的一樣。”

鐘辛庭心有些虛，他回憶喝下薄荷蘇打水的那種感覺。涼意，然後自己就冷靜了下來。

陳開：“其實嘛，嚴松那小子很聰明，但是一激動，腦子就會亂，所以他高考敗得一塌糊塗，更是留下深深的心理陰影。你不知道，第一次參戰，他都緊張得吐了。”

對局不知不覺被談話影響而停止，兩人從博弈變成了交談。

陳開：“喝一口水呢，整個人就冷靜下來。而且他自己也相信，他的負面狀態也清除了一點，這沒什麽不好。不過沒想到他還一直騙下去，真有意思。”

所以這所謂的提高智商不過是一個心理作用而已，目的是讓自己冷靜？鐘辛庭理解了陳開的意思，內心升起一股不安。

謊言，善意的謊言。這個謊言將絕境中的鐘辛庭拯救出來無數次，而如今的他卻不得不接受現實。

陳開：“所以說，有時候，活在謊言裏也沒什麽不好。”

鐘辛庭無話可說，他本就是逼迫著自己與世界抗爭，再這樣和陳開談話，自己終會放棄掙紮。而那到時候林可死亡，自己又將回歸孤獨。

緊緊的握著攥在手裏的棋子，汗水浸入木頭的縫隙，鐘辛庭腦子亂成一團漿糊，徘徊在虛偽和現實是如此痛苦不堪。他再度拿起那瓶只剩一半的薄荷蘇打水，一口灌入喉嚨。那種清涼已經不在，被一種灼熱替代，原來的甘甜變成苦澀，它變成了一瓶普普通通的蘇打水。

“感覺很不一樣吧，你還想要掙紮嗎。”

陳開移開了擋在士前的炮，將士暴露在鐘辛庭的炮口前端。

鐘辛庭毫不猶豫的吃了上去，這就是事實。沒有人拯救，林可終究會死。

陳開：“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，我也給予了我的答覆。不管滿不滿意，我們就把這殘局下完吧。”

鐘辛庭點點頭，棋局繼續。

只是這一次鐘辛庭失去了銳氣，那苦苦支撐著他的薄荷蘇打水也失去意義。他就像鬥敗的公牛，任憑陳開虐殺。

很快，棋局結束，陳開的炮狠狠打在鐘辛庭的將上。

鐘辛庭無力的靠在沙發上，端起已經涼透了的清茶。

“我輸了，很愉快的交流，不過可能不會有下次了。”

陳開：“你就這麽執意要去拯救那顆棋子嗎？”

鐘辛庭：“我有我的理由，就像你有理由守護這個世界一樣。”

陳開：“那麽你有想過那顆棋子的感受嗎？”

鐘辛庭：“他什麽都不知道，怎麽會有感受？”

陳開：“也就是說，只是你想要去拯救他，而他卻不知道這回事。”

鐘辛庭低頭飲茶不語。

看到鐘辛庭低頭沈默，陳開轉頭看向窗外，若有所思的說。

“你聽說過幸福鳥的故事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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